只是听到这首歌,只是想起他们,却恍然发现,他们依然在心的老地方,从来不曾离去。爱情也好,亲情也好,其实都是感情,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如果可以,我想说,我爱他们。
──献给我的爸爸妈妈
朋友说:小齐又出新专辑了,有一首歌很好听,是《老地方》。
过了很久上网时才想起,于是下到MP3里,一遍,一遍的听,循环不停,直到MP3没电,自动关机。
然后,每次开机,关机,屏幕上都是三个字“老地方”。路上在听,车上在听,课间也在听,听到思绪满满,拿起笔却只是机械的写下歌词,听到自己开始绝望。
开始喜欢带着这种绝望的感觉行走。在操场上,在夜幕下,一圈,一圈的走,身边没有人的时候,冲着天空大喊;开始在宿舍里,走来走去,不肯停,莫名的大叫。
去家教的路上,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走过去,再走回来。风大,下雨,抑或是晴天。终于有一天,车丢了。从此,再不需要任何理由,可以明目张胆的走过去,走回来。
路上,经过很高大的广告牌,看工人,蹲在那里,用不习惯的姿势,倔强着。
以为自己,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生存”。
天津,上海,临安,安吉,杭州,无锡,南京……去任何可以去的地方,走不同的路,照不同的照片,用不一样的动作和表情。
看路上的行人匆匆,用不解的目光;承受别人的目光,行色匆匆的走着。
以为这就是追寻的全部意义。
只是有一天,收到他的信,他说:他忘了什么是文学。那个曾经可以写出很灵动的文字的男孩,写信给我,告诉我,他忘了什么是文学。
下课,路上风很大,尽管阳光很好。一边走,一边看他的信。信在手里飘摇着,风吹得自己有些睁不开眼,那些清秀的字,像是飞扬的光点。可是,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上网,看自己的文字,听《老地方》,突然,就这样,忘记了什么是文学。我曾经那么热爱的文学,就这样被我忘记了。
一路逃回宿舍,经过操场时,看到很多年轻的面孔,2006年的体育统考。年轻的面孔,在笑,在无奈。
朋友问:五一去哪玩。我说也许回家吧。可是,我只是想回去看看他。他说:你回来吧,我们一起过五一不好吗?我说好啊,那你过来吧。手机没有了声音。
也许真的是淡然了,记得以前,每一次,都是自己很开心的坐车回去,找他,然后,一个人,坐车回来。现在的自己,开始计较了,这二十小时又二十小时的路程,这一千三百里又一千三百里的距离,我害怕,一个人,度过。
爸爸打来电话:我们希望你回来。那一刻,泪水毫无预兆的滑落了。这句话,似乎是很久很久没有人对我说过了。朋友们说:你回来吧。可是,没有一个人对我说:我希望你回来。也许,两者之间没有差别,可是,我介意,我真的介意。
我厌倦了等待,无穷无尽的等待。等待一个“晚安”,等待一通电话,甚至是公车,甚至是电梯,我厌倦了,那种把命运交付给时间的感觉。
我决定回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我的爸爸妈妈,我爱过,也放弃过的亲人,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甘心为了他们坐二十小时又二十小时的火车,只是想回去看看他们,看看他们微白的头发,眼底的疼惜。
终于睡去,一夜无梦。已经很久不曾有好的睡眠,可这一夜,外面风很大,雨也很大,我竟然睡得如此安稳。
“下了一夜雨,
下了一夜的情节,
那段年少的故事,
是一出难忘的戏……”
老地方,只是有他们在的地方。而他们,一直在我心里的老地方。那些爱过,怨过,恨过,放弃过的日子,他们一直在,我也一直在。他们在等待,我的幡然悔悟。他们,一直把我当作不懂事的孩子。即使面对我的怨恨,依然在原地等我,等我心甘情愿的回去。
可是,我选择了外地,选择了一个他们永远也不能去的地方,选择了四年的分离,只是因为我的厌倦。不给他们电话,甚至不曾告诉他们我的归期。可是,他们对我说:我们希望你回来。
我想我也许该流泪,可此刻眼里却是如此的干涸。
火车站里,永远都是那么的人头攒动,朋友说:你直接去问一下就好了,省得浪费时间。我没有。其实自己的心底很清楚的知道,应该是没有票的。可我只是想给自己一点希望,我好不容易做下的决定,我不想刚刚燃起的希望,那么快就没有了,我甘心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去等一个失望。我甘心用一个小时的时间,用漫长的等待,和他们靠近。
我想回到的老地方,只是有他们的地方。
“就算物换星移依然不能忘,
有过的回忆,
走到岁月尽头也会陪着我……”
PS:也许用这样一首歌来形容亲情并不合适,可是,我不介意。听到这首歌的时候,脑海浮现的是他们的身影。我从来没对他们说过爱,可是,我可以真真切切的记得我说过:我恨他们。我已经记不起那时他们的表情,可是,我记得,那时他们的笑容,僵住的那一刹那,有着无法掩饰的绝望。我甚至记不起那时自己的想法,我唯一记住了一个动作,狠狠的关上门,头也不回。
可是,他们,一如既往的对我,即使,面对要用四年的分离来远离他的我,他们只是说:要照顾好自己。他们对所有认识的人说,他们的女儿很懂事,他们的女儿很乖,他们的女儿……好多好多的话,我听到的,别人告诉我的,还有那些我不知道的……
这篇文章他们永远也不会看到,但我依然要写,用我的笔,用我的心,写下我内心所有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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