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一位电台的名主播,在他51岁的某天做了一次有生以来最长的深呼吸,然后买了一架斯坦威的立式钢琴,开始学习弹琴。那是他一生的梦想。钢琴在年初运抵他家,到了年底,圣诞节前夜,他穿上燕尾服,点燃蜡烛,要给坐在一旁的妻子尼娜一个惊喜;他弹了他俩最喜爱的舒曼的《梦幻曲》。那是他俩记忆中难忘的一刻。舒曼的超凡脱俗的旋律,他在键盘上寻找和弦时颤抖的手指,窗外飘扬的雪花,他俩脸颊上的泪水,以及在烛光中闪现的琴声。
这是全美公众电台(National Public Radio)主播,诺亚亚当斯在他的《钢琴课──音乐、爱与真实的历险》一书中描写的感人场面。一位热爱音乐、年过五旬的男人,将他用业余时间学习钢琴的心路历程写下来。该书曾被选为“每月读书会”(The Book of The Month Club)的月书,并且成为全美畅销书,一版再版。
作为名主播,诺亚亚当斯已经功成名就,但却隐约地感觉到自我的失落。这种失落来源于想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圆一个从小就萌发的梦想。诺亚亚当斯小时候曾上过几次钢琴课,但是没能在他母亲为他租来的琴上好好用功,母亲只好把钢琴退还了。成年后,他对音乐的喜爱却与日俱增,而钢琴的琴声总是飘扬在生命的某个角落,成为了最牵扯着他的一种生命之声。为了这种魂牵梦绕的琴声,51岁的他,买下了华贵的斯坦威钢琴。钢琴对他而言,是一种痴情,这种痴情永远不会退色,它是一种天荒地老!
其实,有些东西,蕴藏在心里,它很会固执的。就像我非常痴情飘飘长裙一样,在我的心里头,长裙永远都有一种温情和霸气。任时尚的风怎么变幻,我都喜欢穿着长裙招摇过市,因为长裙与我的青春有关,也与我的爱情有关。我的青春是长裙飘飘的好时光,我对长裙的痴情就像对相守在身边的这个男人的爱,一心一意的。所以,一说到长裙,就像说到了情人,情人再旧,也还是我的挚爱,挚爱永远都不会让你的青春期毕业,因为一毕业,转瞬的结局只有──凋零。
每个人的心中能有那么一种让自己的生命青春期毕不了业的痴情,那是很幸运的。而对诺亚亚当斯来说,让自己的生命青春期毕不了业的痴情就是一架钢琴,以及钢琴里飘扬出的诱人琴声。
说到这里,我也就能理解,为什么诺亚亚当斯的《钢琴课──音乐、爱与真实的历险》会成为全美畅销书,一版再版了。说到底,每个人的心中都心甘情愿地被痴情左右着自己的所思所想,所以,我们的人生才活得不苍白,我们的生命才活得那么有青春活力。而诺亚亚当斯的这本书正好抒写和印证了痴情在人生中生发着的美丽和永恒。痴情随着岁月的流失,它就越发像一坛陈年老酒,香得你一饮即醉,一闻即酥。所以,51岁的诺亚亚当斯弹奏着那架斯坦威钢琴是如此的激动和幸福:“马上就将结束了。我弹下那个和弦,我知道尼娜在哭。使我惊讶的是,我竟然也哭了。”终于拥有了让自己牵挂了50年的钢琴,怎能不哭呢?终于可以和钢琴朝夕相对、倾吐衷肠,怎能不哭呢?终于可以与钢琴相依相伴,直至天荒地老了,怎能不哭呢?
哭吧!哭吧!痴情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