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被誉为“维也纳音乐之魂”的伟大剧院；一位被誉为“全身都是音乐”的指挥大师；一部音乐天才莫扎特创作的最负盛名的歌剧。9月17日晚上，集合这三项元素的演出──由指挥大师小泽征尔指挥的维也纳国家歌剧院音乐会版《费加罗的婚礼》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首演。

奥地利联邦共和国总统专门发来贺信说：“此次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的亚洲巡演无疑是奥地利政府今年最闪耀的世界性事件。激动人心的是他们将上演歌剧史上最重要最美的作品──莫扎特的《费加罗的婚礼》。”

小泽征尔低着头迈开大步快速走到舞台中央，他似乎并不想让观众花费太多时间为他送上掌声，更不会像其他指挥家那样站定后微笑着点头迎接观众的喝彩而后抬手摆个夸张的POSE兴师动重地挥出第一个音。他是那么直接，一点也不突显自己，直接进入主题。

蓝色的古钢琴摆在舞台中央，红色的曲谱静静地躺在谱架上，没有翻开一页，小泽仍以一大把年龄和惊人的记忆力背谱指挥。序曲过后，男女主角上台，小泽突然转身面向二位主角，让部分观众吃了一惊。在无需乐队伴奏的宣叙调演唱段落，他长时间地转身观看演员的表演，而后又一边指挥乐队加入进来，同时以另一只手“带领”歌唱演员。女演员独自诉说心里话的一段，小泽甚至和同样转向他的女演员面对面“交流”，他一步步走近她，双手舞动着，弄得这一段倒像是指挥和女演员之间的“对手戏”。

乐队方面好得无可挑剔。一个细节：有一段，小泽因为要重点指挥台前的歌唱演员而背对小提琴手，他的动作很小，只是非常轻巧地舞动手指，而那一段，自己身后的小提琴正好要做拨弦处理，但小泽手指的每一次轻微的拨动都恰巧与身后的小提琴手精准地契合，仿佛是小泽本人一次次一点点地亲手拨动了琴弦一样。

“亲爱的，如果你喜欢跳舞，我就为你弹奏音乐。”当歌剧演员唱出这一句唱词的时候，喜欢用手指跳舞的小泽很是抒情地略微翘起下颚，一下子就入戏了，他的身体再一次随着音乐“飘动”起来。

主要演员都是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的主力。每个月有20多天站在歌剧舞台上的他们，能够驾轻就熟地将演唱融入生活化的表演当中。观众不时发出会心微笑。

第一幕的最后一唱，是那首著名的《不要做花丛中的蝴蝶》。主角费加罗一边唱着，一边用手指向观众席，难得在古典歌剧中见到的互动式的表演引发了最热烈的掌声。紧接着，又是一首经典唱段《你们可知道什么是爱情》。歌唱者优美的轻声细唱和技巧高超的高音弱唱，再次引发观众接连不断的掌声。这让早报记者终于也感受到，国内观众为何长时间以来对歌剧这种艺术形式不感兴趣──那是因为我们看到的“烂”戏太多──笨重的演唱、刺耳的高音和永远轻柔不下来的浅吟低唱，毁了人们对歌剧艺术的美好印象。而这一次，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纯正的一唱却能够带领观众跟随剧情会心地微笑、热情地鼓掌以至大声地叫好。

谢幕时，小泽自始至终没有独自谢幕，而是谦虚地为自己乐队的成员鼓起掌来，并同时把掌声送给前台的歌唱演员，直到演员们挽起他的手来向观众致意。指挥家陈燮阳17日晚对记者赞叹说：“天衣无缝。毕竟是他们本国的歌剧。”歌唱家杨学进则认为，演出阵容强大而整齐，“每个主角都有优美的唱段，所以让人倍感亲切。”乐评人穆言则评价说：“乐团的演奏始终给人和谐、流畅、平衡感极佳的印象，是我所听到的最能表现出莫扎特歌剧音乐中的优雅、精致味儿的。这样地道的莫扎特作品演绎在我个人看来可称别无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