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9日,中国爱乐乐团于保利剧院举行交响音乐会,原定指挥家法比奥·路易斯因身体不适不能出席,我国著名指挥教育家、指挥界泰斗黄晓同受邀救场。中国元老级指挥大师黄晓同以八旬高龄再度出山成为本场音乐会的一大看点。15日下午爱乐乐团排练厅,乐队正在排练勃拉姆斯E小调第四交响曲第二乐章,黄晓同的指挥细腻精准,和乐手之间一个小节一个小节地反复磨合,时而跟着旋律哼唱。
这已是黄晓同第三次与中国爱乐乐团合作了,2003年12月5日,黄晓同曾指挥中国爱乐乐团演奏门德尔松的《仲夏夜之梦》序曲、莫扎特的C大调第四十一交响曲,《朱庇特》和勃拉姆斯的E小调第四交响曲。2005年5月27日,中国爱乐乐团五周年庆典,黄晓同与卞祖善、姚关荣、袁方、徐新、郑小瑛、韩中杰、黄飞立等老指挥家一起联袂指挥中国爱乐。令人惊讶的是,黄晓同能准确判断出哪些是乐团的新乐手,他称,“指挥和人的交流是通过音乐,不是那种在马路上见面握手寒暄一番,过后就不记得谁是谁了。只要和他共事过,合作过,我虽然叫不出名字,但也能通过音乐记住他。”
排练中,黄晓同强调对作品本身的领悟,“理解不对,发音就会错,比如刚才的圆号一出来,不应该是军乐的感觉,而是从遥远的阿尔卑斯山中呼啸而来的号音,像狼嚎。要掌握这个火候,按北京人的话来讲就是要有范儿。”黄晓同坦言,这次排练勃拉姆斯E小调第四交响曲不轻松,但他对年轻的爱乐乐手充满信心,“木管今天很像样了,定音鼓敲的有分寸很克制。黑管不错,但我也会喊停,就是要精益求精。”
长期在上海音乐学院指挥系、作曲指挥系执教的黄晓同自称是个教书的,在黄晓同看来,“指挥”首先要指点别人,“挥”是表演,但指挥如果在舞台上进行音乐之外的表演是最糟糕的。他非常忌讳学生沾染上这样的毛病,黄晓同认为,一名指挥最重要最基础的是基本功,“不要说废话,不要打乱拍子,不要有多余动作,不要在舞台上哗众取宠,不要忘掉音乐表现个人。当指挥要有自知之明,要知道什么是应景,什么是艺术。”黄晓同的学生姜金一对记者介绍,如果十次到黄先生家里,老师七八次都在看谱。黄晓同笑言,没办法,要上课呀,不备课不能上课。这是基本功,成了习惯,就像盖叫天一样,不演戏就在练功,不进则退。练多了,功夫自然会出来。
很难想象,面对记者侃侃而谈、神采奕奕的黄晓同在去年还是个令亲朋好友揪心的“危重病人”,直到今年春节前的入院检查,才确认各项指标无异常。虽然医生嘱咐,最多演一两个节目,不可以指挥一整场音乐会,但黄晓同还是欣然接受了学生余隆的邀请,他幽默地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黄晓同的夫人张乐平在一旁提醒,动作不能太大,不要过于投入。动作要简洁,音乐要舒展。黄晓同不无狡黠地回应,这话没错,但说的是弹琴,只有一种情况下可以做到,乐队水平已经很高很高,指挥闭眼也知道音乐往哪里走。“我面对的是活生生的艺术家,能这么冷静吗,我们之间要有火花,如果双方都冷静,就是一杯白开水。”
2012年,恰逢黄晓同的八十寿诞。他撑起中国交响乐指挥界半边天,余隆、陈燮阳、张国勇、林友声、侯润宇、汤沐海等中国“第一梯队”指挥家无不出自他的门下。论资历,黄晓同在中国指挥界独一无二,他把自己几十年教学中成熟的理念投入到自身的艺术实践中,呈现出一种老到、醇厚的指挥艺术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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