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 | 刘晓琳

自今年3月以来，数字艺术在全世界掀起一股热浪。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全球各大音乐机构被迫停止现场演出，且不约而同地转向网络平台。绝大部分情况下，音乐家们为观众提供免费而优质的表演，吸引大批观众，以获得曝光。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恢复现场演出仍需要很长时间，这便让流媒体平台暂时成为了音乐厅的替代品。在这样的环境中，人们对古典音乐的期望值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开始更多地思考流媒体与古典音乐之间的关系。

流媒体时代：音乐机构各有困境

网络平台的确在疫情期间提供了一些可能性，打破时空限制让世界各地的观众享受音乐，但一些音乐组织依旧面临着困境。高质量流媒体技术、制作团队以及管理都需要高额的费用，而流媒体平台所带来的收益却少之又少。地方音乐组织自然无法与Spotify这样拥有数千万用户的流媒体巨头相比，且不同的音乐组织在流媒体平台上的表现也相差甚远：纽约大都会歌剧院在YouTube有接近15万名的订阅者，而澳大利亚歌剧院只有约8000名订阅者。

即便对于那些已经在互联网有一定影响力的音乐组织而言，在线数字音乐播放也未必能转变为收入。伦敦的国家剧院（在YouTube拥有65万名订阅者）在流媒体上的表演大受欢迎，但他们仍在考虑大规模裁员。

付费音乐会：力争还原现场体验

和其他表演艺术家一样，音乐家们也在疫情期间试图在网络上找到“第二人生”。Ensemble Offspring重奏团的打击乐演奏家、艺术总监克莱尔·爱德华兹（Claire Edwardes）通过Zoom举行了一系列的小型音乐会，每场大概有20位听众，而且他们都愿意为当下体验付费。爱德华兹表示，她很喜欢这样的小型音乐会，因为她能与每一位观众亲密交流，获得了线下音乐会中不可多得的平等感。当爱德华兹谈到对流媒体平台上免费音乐会的看法时，她说：“现在的情况已有所不同，观众们很渴望在线上音乐会中获得与现场音乐会一样的体验，所以他们愿意为之花钱。”

无独有偶，澳大利亚古典吉他演奏家迈克尔·麦克玛纳斯（Michael MacManus）在被迫取消一系列线下音乐会后，迅速转向网络平台并享受其中。与爱德华兹一样，为了保留现场表演的魅力，他选择将在线音乐会作为“一次性”活动来展示，因为这能让他更专注于音乐，像是在音乐会中一样表现音乐。

墨尔本数字音乐厅（MDCH）是澳大利亚古典音乐在新冠肺炎疫情中取得的巨大成功。墨尔本数字音乐厅的联合创立者克里斯·豪利特（Chris Howlett）和阿黛尔·尚哈特（Adele Schonhardt）表示，他们建立该数字音乐厅的初衷是为了应对疫情带来的危机。观众需要购买门票才能观看现场直播的音乐会，音乐会在特定时间像传统音乐会一样进行，门票销售的收入直接流向表演的音乐家。同时，他们也在与其他城市的音乐团体进行洽谈，为用户提供更多样、更高品质的付费音乐会。

免费流媒体：“潘多拉的魔盒”

与此同时，更多音乐组织也在流媒体上推出免费的音乐，比如：柏林爱乐乐团曾免费开放其数字音乐厅供乐迷欣赏演出；澳大利亚室内乐团（ACO）推出了ACO HomeCasts（ACO 家庭演出）的免费活动，呼吁观众向其捐款。不过，尚哈特对于流媒体平台上的免费音乐持否定态度，她表示：“一旦你让某个东西免费，你就会让它在消费者的心贬值。并且，呼吁捐款只会让事态更糟，因为这样的话，音乐会就多了一些慈善的因素，而这会让观众感到尴尬，因为他们不好把握捐赠的数额。职业音乐家不是乞丐，他们是技艺高超的音乐从业者，他们应该被尊重。”

音乐厅并不会在短期内重新开放，因此数字化音乐在音乐产业的复苏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其实，数字化进程早有先例可供参考。在最初将艺术产品转移到网络的过程中，许多内容提供者与制作者都低估了自己产品的价值。这与过去十年来新闻媒体向网络平台转移有着明显的相似之处。

为了生存，艺术组织必须为在线表演制定一些商业战略。尚哈特认为，免费内容就是“潘多拉的魔盒”，“它在多年前打开，对媒体行业和娱乐行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但是现在我们不能把盒子关上，也不必将它关上。它向我们揭示了一个充满灵感的世界，如果没有它，我们将无法获得这些灵感。话虽如此，这些灵感源头的人必须获得应有的报酬，艺术管理者也理应将他们放在首位。”

目前，我们不清楚古典音乐行业还需要多久才能走出困境，全面恢复线下演出至少要到2021年。艺术组织如果仅靠曝光率和好心是无法生存的，他们必须为流媒体的新浪潮开发出新的商业模式。而流媒体音乐现在面临的主要挑战就是说服观众为此付费，为此，音乐会必须要保证观众的绝佳体验并且提供实质性的内容。与此同时，他们也必须谨慎行事，以确保不损害艺术或艺术家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