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 | 刘晓琳

英国脱欧引起的往来欧盟不便，对本就遭遇疫情影响的音乐产业无疑是一拳重击。近日，英国文化、媒体和体育部发布了一则公告，称英国已与奥地利、比利时、德国等19个欧盟成员国就英国创意产业相关人员在欧洲巡演所面临的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英国政府表示，英国艺术家无需签证或工作许可证便可前往这些国家进行短期巡演。但这个公告并未公布细则，也未提出巡演其他方面的政策。正如法国音乐家兼记者菲利普·奥克莱尔（Philippe Auclair）所说：“一切照旧，没有改变。”

协商无实质性进展，情况依旧不明朗

去年年初英国正式脱欧，带来了一系列连锁反应，包括贸易受限、人员往来不便等。英国脱欧也重击了其音乐产业，尤其是现场音乐。由于英国与欧盟间没有达成音乐家免签巡演协议，音乐家巡演的各项成本大幅增加，导致巡演无法进行。加上新冠肺炎疫情让许多音乐家不能现场演出，面临失业或转行的巨大压力。

此次发布的公告似乎预示着脱欧引发的问题取得了突破性进展，音乐巡演有望早日重回正轨，实则不然。英国政府并没有公布细节，也没提及巡演相关的工作人员、司机或是移动设备的费用。这19个国家中也不包括像西班牙这样重要的国家。英国音乐家联盟秘书长霍勒斯·特鲁布里奇（Horace Trubridge）认为这份公告并没有“新内容”，它只不过在重复今年1月制定的名单罢了。但他同时也表示，英国音乐家联盟一直在推动英国政府与欧盟成员国进行谈判，从而免除工作许可证，消除沿海贸易、海关和运输现存的壁垒。

英国音乐家协会在其官网写道：“我们现在需要知道‘免签短期巡演’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我们之前的调查显示，这份公告提及的许多国家只允许免签几天或几周。”通常而言，申根签证持有者可自由出入申根国家，只需每180天内在非居留国停留不超过90天。但据最新消息，这些国家允许的免签或无需持许可证入境巡演时长明显少于90天。比如瑞典规定，演出人员、技术人员和巡演其他工作人员在12个月内最多可获得14天的工作许可豁免，但必须有“既定组织者”的邀请。

巡演成本增加，音乐家叫苦不迭

去年12月英国结束脱欧过渡期，Tankus the Henge乐队是在这之后第一个去欧洲演出的英国乐队。这支六人乐队在去法国前，每人花费了120英镑做核酸检测。除此之外，因英国脱欧后的物品自由流动受限，这些携带乐器与设备的音乐家在出境前需要申请ATA单证册（ATA Carnet）。乐队主唱贾兹·德洛雷安（Jaz Delorean）说道：“我们花了好几个星期来研究如何填写ATA单证册，然后用了几天来正确填写它。但是ATA单证册有效期只有一年，如果有任何设备变动，就必须填一份新的。这对我们这个人员经常变动的团队来说很麻烦，因为你必须提前一年知道要带谁一起巡演，并且把他们的设备填上。”Tankus the Henge乐队最后花费了800英镑来办理ATA单证册，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英国音乐家协会和英国音乐家联盟的联合调查表明，英国脱欧后产生的额外费用、文书工作以及签证问题深深影响着音乐家们。其中，42%的音乐家正在考虑搬到欧盟国家以继续从事音乐工作，21%的音乐家因脱欧后所产生的额外巡演花费而正在考虑转行。特鲁布里奇警告说：“我们可能会失去一大批支撑着音乐产业的人才。如果英国政府不采取行动，这会对音乐产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据悉，现在欧盟国家的雇主已经开始只雇佣持有欧盟护照的人了。一位音乐家表示，相比于他们的欧洲同行，英国公民这一身份已经让英国音乐家们的职业处于劣势。英国音乐家协会之前的一项调查甚至发现，欧盟国家的许多演出承办者现在已经不想聘用英国艺术家了，因为这涉及到大量的文书工作以及高昂的费用。

77%的受调查者表示，由于前往欧洲演出需要完成额外的文书工作，因此一旦新冠肺炎防控措施取消，他们在欧洲演出的收入可能会减少。像钢琴家约瑟夫·米尔德顿（Joseph Middleton）和管风琴家安娜·拉普伍德（Anna Lapwood）等古典音乐家都表示，到目前为止，新冠肺炎疫情一直在掩盖英国脱欧对表演者的影响。

免签方是良策，创意产业需要支持

英国音乐家协会首席执行官黛博拉·安妮特指责英国政府误导巡演音乐家们：“比起政府发布的这一误导性公告，我们的巡演音乐家值得听到更好的消息，尤其是在他们中的许多人严重担忧自己未来的职业和生计的时候。”同时她也表示，英国音乐家协会坚信，欧盟与英国达成免签协议是解决办法之一。这样的话，英国的艺术家们能够再次轻松地在欧洲演出，而欧洲演出带来的收益是音乐家收入的重要来源。英国至今仍拒绝与欧盟公开讨论这些问题，这着实叫人失望，因为这不仅危害到英国的创意产业，也损害了英国的经济。

双方达成免签协议能够轻松地解决这一系列的复杂问题，因此政府也没理由不采取这一措施。仅音乐行业一年就能产生58亿英镑（约合517亿人民币）的收入，并保证了20万个就业岗位的稳定。创意产业作为英国经济的重要支柱，2019年为其贡献1160亿英镑（约合10337亿元人民币）。安妮特说道：“是时候采取一切可行的措施了。我们需要促进新冠肺炎疫情后的经济复苏，支持创意产业，并让每个人重新回到工作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