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国家歌剧院目前位于历史悠久的伦敦大剧院

编译 | 陈远馨

11月4日，英格兰艺术委员会（ACE）公布了2023年至2026年拨款规划，针对资金分配进行了大幅调整。新规划在使拨款对象多样化的同时，削减了此前主要资助对象的资金份额，受到影响的音乐机构众多，英国国家歌剧院首当其冲。

由于经营不善，英国国家歌剧院已被英格兰艺术委员会从国家资助组织名单中除名。在失去稳定资金支持后，该剧院将面临裁员及管理层重组等残酷现实，并很可能将主要活动地点迁出伦敦。目前，男低音歌唱家布林·特沃（Bryn Terfel）已向公众发布在线请愿书，希望委员会重新考虑相关拨款提案。

英国国家歌剧院或将被迫搬离伦敦

从英格兰艺术委员会拨款规划中被移除，意味着英国国家歌剧院将失去每年1260万英镑的资助。11月4日规划公布当晚，英国国家歌剧院正在进行新乐季的开幕演出——普契尼歌剧《托斯卡》的终演。失去资助的消息一经公布，这台本就备受关注的音乐会顿时染上悲壮的色彩。在合唱团鞠躬谢幕后，剧中担任主要角色的歌唱家们换下演出服装，身着印有“选择歌剧”字样的T恤再次登上舞台。苏格兰女高音简·坎贝尔·沃来思（Sinéad Campbell-Wallace）手指服装上的文字面向观众席鞠躬，这一举动引起了现场观众的热烈回应。

此前，为了挽救拨款，该歌剧院曾解雇首席执行官斯图尔特•墨菲(Stuart Murphy)，但仍没能解决任何实际问题。媒体分析，政府撤资极有可能是因为委员会认为英国国家歌剧院的存在价值微乎其微：剧场主要租给音乐剧演出；其所制作的歌剧作品平平无奇；其所排演的作品从未离开伦敦巡演；没有除政府外的其他赞助者；以及作为一所培养歌唱家的进修学校，毕业生寥寥。

本轮资助周期将于2023年4月1日结束，剧院还剩下6个月的时间调整和适应委员会所提出的方案：接受1700万英镑的一次性拨款进行转型升级，并迁至曼彻斯特。英国国家歌剧院建成至今已有百余年历史，是伦敦西区最大的剧院，也是英国最早销售可口可乐的两个地方之一，具有一定的文化历史意义。尚未卸任的首席执行官墨菲评价这次被迫搬迁，“将会摧毁百年来建立的剧院历史和文化”。众多歌剧演员和观众也对这一方案表示抗议，但改革似乎已是板上钉钉。

拨款优化路上的“同路人”

位于英国东部地区的布里顿小交响乐团也受到此次拨款改革风暴的影响。布里顿小交响乐团是一家总部位于剑桥的组织，按资金重新分配的总体方向，他们本应成为受益者。然而，与英国国家歌剧院一样，他们被剥夺了全部政府补贴。在收到通知的30个小时之后，他们回应：“我们并非反对此次政府拨款的最终决议，但与大家一样，我们也对此事感到困惑。”乐团董事长表示：“我们将立即与艺术委员会讨论下一步改革计划。在刚刚完成了一系列演出，门票场场售罄的时刻收到撤资通知实在非常讽刺……您可以通过一次性捐款或购买我们音乐会的门票来支持我们。”布里顿小交响乐团最近才发布了首套贝多芬全集，也为严肃音乐在英国东部地区的推广作出了很大贡献。收回补贴的原因尚不明确，有分析认为，英格兰艺术委员会或许认为该乐团可以独立运转。

拨款变革早有先兆

此次引发争议的拨款变革并非毫无先兆。早在今年年初，英国文化大臣纳丁·多里斯（Nadine Dorries）就已提出优化艺术支出的战略：“过去几十年里，大量的资金流向了伦敦的艺术组织，英国其他地区没有获得同样的份额。本次将有7500万英镑艺术资金拨给伦敦以外的地区，推动这种情况转变。”

伦敦市长萨迪克·汗随后也为伦敦艺术产业敲响警钟：“政府决定大幅削减对伦敦艺术组织的资助，这不仅会对我们城市的艺术生产部门造成毁灭性打击，而且会让新冠肺炎疫情后的复苏寸步难行。”

然而，优化改革势不可挡。在位于伦敦的众多艺术机构中，除英国国家歌剧院被削减所有拨款外，伦敦爱乐乐团、伦敦交响乐团2023年至2026年每年也将失去近20万英镑拨款；英国皇家歌剧院的拨款数额从原来每年2500万英镑削减至2230万英镑；伦敦南岸中心从目前的1870万英镑削减至1630万英镑。与此同时，英国其他城市的政府拨款将全面增加：伯明翰歌剧院的拨款从约48万英镑增至约58万英镑，同样位于伯明翰的宗座权威合唱团（Ex Cathedra）拨款将从59万英镑增加到近117万英镑，英国巡回歌剧院则每年额外获得40万英镑赞助。

除此之外，本轮资助还将向少数族裔的文化团体与组织倾斜：利物浦的非洲奥耶节每年将额外获得5.1万英镑；主要支持黑人管弦乐发展的基内克基金会每年将获得70万英镑；犹太音乐学院将获得12.8万英镑拨款。还有部分资金被分配给一些青年音乐组织，如英国青年歌剧团、青年音乐基金委员会、青年铜管乐团等。显然，这次分配将原来集中于伦敦及传统音乐的资金切成小块分配给其他地区和音乐领域。此举毫无疑问会给原受益者带来打击，但也为英国音乐产业在地区、产品的优化上实施了肉眼可见的助力。英国国家歌剧院这类老牌组织虽有一定数量的支持者，但其艺术成就和商业价值均持续遭受质疑。从这个角度来看，委员会或许将为英国国家歌剧院、布里顿小交响乐团等艺术机构的转型升级起到良性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