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因世界目光的高度聚焦将变得妙不可言。
5月1日晚,上海世博会开幕日的首场重量级音乐会,将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上演。国际乐坛上的两栖传奇音乐大师阿什肯纳齐,将携手世界劲旅乐团之一的英国爱乐乐团,为上海世博会、为中国的听众,送来一场难以复制的古典音乐听觉盛宴。
也许与东方的中国有着特殊情结,弗拉基米尔·阿什肯纳齐将第六次来到中国,第四次来到上海。31年前的1979年,他第一次来到中国。
阿什肯纳齐回忆说:“那时,我被淹没在深蓝色的世界中,所有人都穿着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中山装,而在舞台上,西方古典音乐连同普契尼的咏叹调都在禁止演出之列。”
面对今天的中国,音乐大师感慨地说,“音乐界已变成了国际性世界!”
这个可爱的老头,音乐这“魔法”,使得他的心态与年龄“被年轻”了。除了那一头银发外,在他身上,你很难找出一个有着5个儿女、17个孙辈的73岁老人痕迹。
世博会临近了。在东艺总经理林宏鸣的办公室里,我们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阿什肯纳齐的声音:“我很期待与英国最骄傲最大牌的乐团来到中国,上海是个非常吸引人的地方,非常期待!”
而英国爱乐乐团也发来贺信:“我们非常高兴,在上海世博会开幕之日,登上上海东方艺术中心音乐厅舞台,为这样一个世界科技文化交融合作的盛会奉献一场重量级音乐会而感到荣幸。”
与所有国际大牌一样,采访阿什肯纳齐是一件困难的事,在东艺的斡旋下,我打了个“埋伏”,趁他不久前到沪之际,先入为主。他给了我时间,那就是:从浦东机场到他下榻的浦东某宾馆的车中……
1、桂冠下,他是个俏皮的老顽童
在料峭寒风中,我与翻译小姐在浦东机场等待音乐大师的到来。
约定的接机时间已过去近一小时,阿什肯纳齐还未见身影,而他的乐团成员却先期到达。原来,他改乘了另一个航班。
不一会,翻译小姐的电话响了,大师来电说,他已到上海虹桥机场,自己“打的”直接到宾馆,让我们到宾馆等他。这个意外,使我很高兴,因为苛刻的采访时间将变得从容了。
阿什肯纳齐风尘仆仆走进宾馆大堂,转身把行李箱交给他太太、钢琴家托伦后,径直来到了我们面前。他微笑着,坐在沙发上。
眼前的阿什肯纳齐,满头银发,脸上刻有斯拉夫民族的特有标记,大鼻子,高鼻梁。一件半高领衫,外套是一件淡色格子西服。没有人知道,这身装束为何成了他一生衣着的定格。这颇有点像指挥“帝王”卡拉扬,即便走上指挥台,似乎也从不穿正装——燕尾服。
这位个子不高的俄罗斯裔音乐大师,脸色红润,永远是那么精神抖擞。无论是在生活中或是走上指挥台,他走起路来总带有一点小跑步。或许长期受音乐侵淫,脸上表情被音乐化、举止“谐谑”化了。挤眉弄眼扮鬼脸,诙谐小动作不断,这哪像个头顶金色光环的艺术大师,十足像个“老顽童”!
“您来去匆匆,满世界飞,但我觉得您的气色很好,看上去很年轻,是不是与音乐有关系?”我开门见山提问。
阿什肯纳齐习惯性地耸了耸肩两手一摊,脸上露出笑意:“谢谢你这么说。对艺术家来说,这不算什么!我已经习惯了这种飞来飞去的生活。我不是一个很容易感到疲倦的人。”
“其实,我常常在想,不从事音乐的听众不了解国际音乐生涯的甘苦。他们以为你过的是令人向往的生活,只要上台弹弹琴,既能陶醉于音乐,又能赚钱,这是件多么美好的事啊!很少有人知道这背后的艰辛与甘苦。我得感谢父母给了我很棒的肌体,无论是身体还是音乐,都是他们赋予我的,而且这两者结合的很好。”
“我的收藏中,有不少你的唱片,也很喜欢你的演奏。特别是你弹奏并自己指挥克里夫兰交响乐团录制的贝多芬钢琴协奏曲全集,给我留下了至深的印象。不知你是否知道,在中国乐迷心中,你是一个神话。”
大师扮了个鬼脸,高兴地大笑起来。“谢谢你的评价,我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真的!我只是尽力做到了自己最好的状态。”他说。“音乐以外的事情,我很少去想,我对地位、名誉不感兴趣。”
“如果从1979年你第一次到中国来计算,迄今已有31年了,这31年间,不知大师在中国感受到些什么?”我继续问。
“之前我来中国时,就见到很多中国优秀的音乐家。现在中国蒸蒸日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知名音乐家。像刘诗昆、傅聪、殷承宗等人,我们都是非常好的朋友。”阿什肯纳齐聊出了兴致,一边比划着手一边说。
“你已几次到上海,这次演出,我相信中国很多乐迷期待着你和伟大乐团的合作。”我对大师说。
“2008 年我来上海,与美国的格拉夫曼以及韩国一位年轻钢琴家,与上海爱乐乐团合作,那场音乐会的指挥非常棒。这使我想起了1979年我第一次到中国,那次我与 BBC制作小组一起来的。我看到,上海交响乐团的成员都穿着深蓝色的中山装,虽然他们的乐器不是很好,但是乐手们的精神状态以及爆发出的热情,使得我非常兴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阿什肯纳齐说。
“那次,我遇到一位中国的声乐女教师,她的表演,让我深受感动。那位女教师告诉我,那个年代的中国,她不敢唱普契尼的咏叹调,如果她唱西方的一些声乐作品,将被视为是反动的,她将被送去干校参加劳动。当然,今天的中国,已经完全变了。这使我想起了我的祖国。”
大师眼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这可能使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以及成长中的伤痛。
2 、一生最大受益:“忠于自己的音乐”
“这种情况,是不是与你早年在前苏联的遭遇有点相似?”我接过话茬提问。阿什肯纳齐声音显得有点低沉:“1930年,斯大林实行了一系列强制措施,包括对音乐进行了‘革命’。我清晰地记得,那个时候的苏维埃,柴可夫斯基的作品是被严厉禁止的,只有少数几位音乐家的作品可以进行演奏。这很悲凉。我记得美国钢琴家戴维·杜巴曾对我说过:‘在一个精神生活贫乏的社会里,个人很难自由发展。你可以发展到某一个地步,但残缺不全,不是正常自由的发展。’我在前苏联的经历就是这样,因此,我很赞同他的观点。”
大师说得没错。
在伟大的俄罗斯艺术家中,很多人的演艺历程充满着艰辛和曲折。如拉赫玛尼诺夫、肖斯塔科维奇以及普罗柯菲耶夫等人。当然,阿什肯纳齐也没能幸免。
阿什肯纳齐出生在莫斯科附近的高尔基城。童年时代,由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战火直逼莫斯科,母亲带着他逃难到了西伯利亚、塔什干一带。历经多年的颠沛流离后,才辗转回到了莫斯科。
6 岁那年,阿什肯纳齐进入莫斯科中央音乐学校(莫斯科音乐学院预科),开始了正规学习。他具有惊人的天赋,经常在广播电台演出,8岁开始在莫斯科公演。 1955年,他18岁那年,从这所十年制音乐学校毕业,随即参加了华沙第五届肖邦国际钢琴比赛获得了第二名(第一名是哈拉谢维茨,第三名是傅聪)。回国后升入莫斯科音乐学院本科。次年,因获得比利时伊利莎白国际钢琴比赛一等奖后开始成名于国际乐坛,经常赴东西德、美国、加拿大各地旅行演出。
1962 年,苏联文化部把他叫去并告诉他,你去参加第二届柴可夫斯基国际钢琴比赛,不然会影响你的前途。当局此举,意欲将在第一届比赛中失去的金牌夺回来。然而,个性倔强的阿什肯纳齐不愿参加比赛,但拗不过当局,尽管他与英国选手并列第一,但从此与当局结下芥蒂并交恶。为此,他以妻子不习惯苏联生活为由,申请留在岳父母的居住地伦敦。可当他与妻子回国开演奏会后再度出境,却遭遇了种种压制。
1969年,苏联作家库兹涅佐夫投奔西方,文化部要求他发表有利官方的言论被他拒绝后,激怒了当局。接着,他的父母探亲申请被驳回,才华横溢的妹妹就读莫斯科音乐学院遭拒绝,阿什肯纳齐心灰意冷,于1972年放弃了苏联国籍,加入了冰岛国籍,定居雷克雅未克,1976年,在冰岛总理的斡旋下,他才得以与父母重聚……
一席谈话后,我的采访变得无拘无束。
记者:我读过不少前苏联伟大艺术家的传记文学作品,从柴可夫斯基到拉赫玛尼诺夫、再到肖斯塔科维奇,以及读过有关写你的文章,其中,很敬佩您的人格。那就是:作为艺术家,您有一种从不为政治所屈服的精神。正是这种精神,才有了大师的今天。
阿什肯纳齐:这受益于我的老师列夫·奥波林,他是前苏联有名望的杰出钢琴教育家。我的老师给我这一生最大的教诲就是:“忠于自己的音乐。”所以我具有了他同样的思想。
由于那个年代苏联的音乐气候和社会气候,我的老师与当时许多音乐家一样,人生艰辛曲折。肖斯塔科维奇就是那个时代苏联音乐家的典型。我最喜欢他的回忆录《证言》,书中真实地描绘了一切。
对我还深有影响的是我的家人。我母亲是我外公八个孩子中的一个,我的外公当时是俄罗斯一个东正教堂的合唱团指挥;我的父亲也是个钢琴家,只是他弹流行的东西比较多。所以对音乐,从小我得到了多方面的遗传。
记者:我了解到你很喜欢弹奏斯克里亚宾的作品。可对一般听众而言,斯克里亚宾的音乐像梵高和毕加索的画,看(听)不懂,甚至也不好听,但伟大的钢琴家中有人说他的音乐里面有很深的东西,我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
阿什肯纳齐:你这个问题,如果要详细解释,可以写一本书。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欣赏他的音乐,演奏家中,也不是所有人能够演绎他的作品。斯克里亚宾一直把自己当作一个哲学家,他试图用音乐深入人的心智和心灵的不同形态,把它们融为一种普世精神,这很难言传。特别在他所谓的飘然欲仙时,他的作品的音乐性感人至深,而有时候,他又像个疯子,颓废而刻薄。
简单地说,我弹奏他作品的过程,是试图寻找一个作曲家的精神世界。那是作曲家在作品中诠释、感知自我存在及生活过程和状态的一种形式。我认为,要弹奏好斯克里亚宾的作品,最好的办法是,尽可能地多阅读有关他生平和思想的书籍,这样能帮助你更好地理解他的作品。
记者:您是世界公认的拉赫玛尼诺夫作品权威诠释者,能谈谈他的作品吗?
阿什肯纳齐:的确,我对拉赫玛尼诺夫情有独钟。早在很多年前,我与伦敦交响乐团以及普列文指挥就合作过,录制了拉赫玛尼诺夫钢琴协奏曲全集。之后,我还和海汀克合作录制了拉赫玛尼诺夫的24首前奏曲。
怎么说呢,我同情拉赫玛尼诺夫的个人命运,同时又钦佩他的才华。因为,拉赫玛尼诺夫的音乐重要的一点是:在一定限度内,它是以完美可信,并且个性鲜明而令人感动的,往往是,他用几个小节的音乐就能建立起自己的风格特征,这对很多人来说非常困难,但是他做到了,这就是大师!他的音乐,至今牢牢占据着音乐会舞台。
记者:您是世界上录音最多的钢琴家,出版了几百张唱片,数量惊人足以开个展览会,因而被称为“全集大师”。您还被称为是贝多芬、莫扎特、肖邦的权威诠释者之一。我注意到,这些作曲家的性格及风格跨度很大,有的简直风马牛不相及,您是如何处理这些跨度并做到最好的?
阿什肯纳齐:我的做法是,我一直保持和努力在做的是真实地去理解作曲家的意愿和想法,我更像一面镜子,呈现一个作曲家的全部作品,真实地还原作曲家的原来面目。
比如贝多芬这位伟大的天才,这个世界有了他,人类心灵受到了莫大的安慰,他带给我们无穷无尽的感悟。
音乐这个东西太奇怪,连在希特勒这样的杀人狂、一个畸形的神经错乱的怪物心里,居然还有接受贝多芬音乐那么一个高雅的角落,尽管这叫人难以接受。
3、演绎应像一面镜子,音乐通过它而照见
无疑,阿什肯纳齐是当今俄罗斯钢琴学派的杰出代表,他的演奏音乐性细腻,音色华丽透明,乐句优雅流畅,充满热情真挚,有着典型的斯拉夫人的浪漫特点。人们从他的弹奏发现,他的钢琴技艺非常高超,一些艰难的乐句或者乐曲,一般钢琴家至少要练上好几天,但对他来说,几个小时就已经十分纯熟了。对此,英国《独立报》评论他:“每一个音符都是那样恰到好处、振奋人心。”另一位乐评家则评论道:“这位矮小的钢琴家,全身都堆满了音乐,然后像泉水般地涌出,演奏的瞬间色彩是那么多样性,令人叹为观止……”
阿什肯纳齐演奏的曲目范围很广,上至莫扎特,下至巴洛克,他都有杰出表现。特别擅长的作曲家有柴可夫斯基、拉赫玛尼诺夫、斯克里亚宾、普罗科菲耶夫、贝多芬以及肖邦的钢琴曲。
这位20世纪下半叶世界杰出的钢琴天才,似乎并不满足他的钢琴生涯。在最近20年里,指挥乐团,成了他艺术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他与世界上一些重要乐团保持密切合作,曾担任过克利夫兰交响乐团首席客座指挥、旧金山交响乐团、柏林德意志交响乐团的首席指挥和音乐总监;英国爱乐乐团的桂冠指挥;2009年1 月,他又出任悉尼交响乐团的首席指挥和艺术顾问。他经常以客座指挥的身份与德国柏林交响乐团等一些名团举办演出,在最近的音乐季中,他还将与柏林爱乐合作演出。
尽管他演出日程表行程满满,可他对钢琴钟情依旧未减。
记者:听说您每天仍保持着四五个小时练琴的习惯,现在您已七十多岁了,音乐会又很多,还这么练吗?
阿什肯纳齐:现在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多时间练琴,但至少每天保持在二三个小时左右。但有时在旅行中,那就难以控制了。可一到目的地,我就会安排出时间练琴。
比如有一次我在北京,上午乐团排练,晚上演出。中间休息的时候,我交代工作人员安排一个地方练琴,结果他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很无奈,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记者:我仔细观察了您的一双手,可以这么说,在钢琴家中,您一双手的条件并不占优势。可为什么一些难度非常大的钢琴曲到您手中,都变得很容易,这是为什么?
阿什肯纳齐:其他人中也有人和我这样的。作为一个钢琴家,他们的手也并不十分理想。理想的手型应该比我再宽一些,再大一些,手指再分流一些。这个先天不足,是父母给的,我没有选择,但我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我同样享受自己演奏所带来的快乐。
有些曲子,受身体条件的限制,我是不会选择的,但是,绝大多数乐曲我还是能够弹,我非常享受自己的演奏。
我留意到许多东方女孩,特别是日本女孩的手,都很短小,我会觉得很遗憾,因为那样弹琴就会受到很多限制。
记者:您对付那些高难度技巧有什么奥秘吗?
阿什肯纳齐:这是上帝赋予我的天才,一是我的协调性比一般人要好,另一个原因是我可能具有异于常人的音乐感知力,让我成就了许多人难以达到的境界。
记者:您觉得,指挥家和钢琴家相比,它的诱惑力在哪?
阿什肯纳齐:最让我兴奋的是,我可以按照自己的理解和意愿去塑造音乐。也就是说,我可以把我脑中的音乐完全表达出来,完完全全地展现在听众面前。
我记得,从6岁开始,我母亲就经常带我去大剧院看歌剧、芭蕾或听音乐会,奇怪的是,我对舞台上的表演一点没感觉,令我着迷和感兴趣的是乐池里的乐团。我完全被管弦乐团的表演形式所感染,这是一种非常震撼的艺术形式。长大一点后,我把自己的零花钱和空闲时间都花在了音乐会上,还不断地买总谱,学习阅读总谱,就这样,我积累了大量的管弦乐曲。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成为一名指挥家,因为这太难了。
直到我四十岁时,与大乐团大指挥家合作的机会越来越频繁。于是有人对我说,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做个指挥呢?一次偶然机遇,我走上了指挥台。之后,尝试的次数多了,梦想得以成真。
记者:上个世纪,老一辈中有些指挥家并不忠实作曲家的原意,您是不是完全忠实于作品本身的内涵?
阿什肯纳齐:明确地说,老一辈中有些人歪曲得厉害。现在,风气才得以改观。而我一直在尝试:尽可能地贴近作曲家的原意。我认为,演绎应该像一面镜子,一扇玻璃窗,作曲家的音乐通过它而照见。音乐,应该从内心赋予它生命,不加任何做作。
记者:当今不少演奏家都尝试着走上指挥台,但成功者寥若星辰。我感兴趣的是,从演奏家到指挥的艺术转换,对转换者来说,需要有什么样的特殊才能?钢琴家当指挥有什么有利条件?
阿什肯纳齐:这是个非常有趣的问题。具体地说,我很难告诉你一个一二三。可最重要的是,你怎样去理解作曲家的真实意愿?你做指挥的意图是什么?怎样在尊重作品原意的同时,又富有新意地将一部作品呈现给听众。
音乐愈伟大则愈神秘,贝多芬的音乐反映了生活的一切状态,莫扎特则完美无缺,远离生活,然而,生活是不可能完美的。
我曾经对其他采访者说过我的观点,钢琴是一件完全独立的乐器,音色幅度极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的音响能达到一个管弦乐团的效果。开始指挥时,我认为只不过换了一件工具,把钢琴当作一个管弦乐团,基本保持原有的一切。然而,它毕竟与弹钢琴有所不同。指挥乐团时,有人分担责任,如果指挥出差错,一个好的乐团会帮助你找回自己;但是你在弹琴的时候出错,没有人能够救你!
阿什肯纳齐说完,孩子般地笑起来。他那旺盛的精力,滑稽的小动作和诙谐与幽默,以及从他身上透出的那种乐天精神,感染了在场所有人。
这使我想起,曾有人问他为何选择居住在冰岛,他回答说:“那里远离尘嚣,有更多的私人生活空间,并能够尽情地享受宁静和孤独”。
大师孤独吗?其实,只要有音乐,他一点也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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