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晨/摄

文 | 张听雨

3月11日上午，天阴雾浓，开始回暖的北京气温骤降。钢琴家、教育家周广仁告别仪式在八宝山兰厅举行。十点仪式正式开始，提前一小时便有吊唁者来到门口，手中执着周先生的照片。现场众多周广仁生前的学生、朋友前来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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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最多的是周先生中央音乐学院的师友，音乐学院包了两辆大巴车接送悼念者，许多人都带着印有中央音乐学院标志的黑色口罩。中央音乐学院钢琴系主任韦丹文说，“‘桃李遍天下，真爱满人间。’挽联上这十个字，是对周先生一生鞠躬尽瘁于钢琴教学事业的最好写照。”

“我这次很大一部分工作是劝阻要来参加告别仪式的外地朋友。”周广仁的学生、钢琴家盛原说道，“如今防疫政策严格，现场尽量控制人数，尽管如此还是有很多外地的朋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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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广仁是教育家中的教育家，她的许多学生都是极其善于教学的名师。典型如鲍惠荞、但昭义，他们优秀的学生可谓硕果累累。盛原谈道：“可以说她影响了整个音乐教育界乃至教育界，周先生致力教学的时代正是改革开放后中国人对学习钢琴热情最高的时候，无法统计有多少琴童受到了她教育理念的影响。”

周广仁有教无类，大爱感天。从学有所成的钢琴家到喜爱钢琴的盲童，她一律尽心尽力，平等地对待每一位有求知欲的学生。周广仁最后一届研究生刘云龙回忆：“周先生广施仁爱，当时我的家境并不是特别好，周先生不仅在学琴路上帮助指点我，而且还在生活上照顾我和我的家人。她对钢琴的挚爱是外人无法想象的，一生坚持做学问研究，甚至在手指被砸断以后，仍用惊人的毅力刻服痛苦重新练琴。我受到的恩德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她对所有学生都是这么慷慨。她是我们所有人人生路上的榜样，仁爱、坚毅，为艺先做人，她值得所有后辈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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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广仁的逝世在社会范围引起极大的反响，党和国家领导人通过不同方式表示了慰问。“这几天，我在学校收到、网络上看到不可计数的对周先生的凭吊，我惊讶有这么多的人受到过周先生的影响。”韦丹文说。

现场还有周广仁的乐迷前来悼念，陈先生上个世纪看了多场周广仁在中央乐团星期音乐会等多场合的各类演出，其中有独奏与各式各样的室内乐，“她是听众心中的一面旗帜。”回忆起那些演出陈先生如数家珍、历历在目。

所谓“音容笑貌，历历在目”，现场亦有周先生的“声音”。灵堂内播放的音乐是周广仁自己演奏的舒曼《幻想曲》（OP.17）第三乐章，听来似乎是她1956年东德比赛时的录音。舒曼是钢琴路上的转型者，他的志向最初是成为钢琴家，却因为不当的练习终放弃理想。而周广仁是钢琴路上的执着者，手指被砸断，仍用接上的断指残掌矢志不渝在钢琴路上前行。

一天前（3月10日），恰是钢琴家傅聪诞辰88周年，他于2020年逝世。周广仁的辞世，也标志中国钢琴艺术历史上一个时代的结束。愿后人砥砺，周先生一路走好！